別忘記我永遠不變黃色的臉 ——《東方之珠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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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7年7月1日，香港回歸慶典上，當劉德華和那英共同唱起《東方之珠》時，電視機前的百萬香港市民，按捺不住內心澎湃的激情隨聲同唱。那一刻，他們帶著淚，又帶著歡笑；那一刻，所有中國人心中都激蕩著一股血脈共流的情懷。

《東方之珠》最早是1981年香港電視劇《前路》的主題曲。該歌曲由香港作曲家顧嘉輝作曲，由香港填詞人鄭國江填詞，由歌手甄妮主唱。歌中唱到，“極目望困惑而彷徨，可喜的是眼前繁盛現(xiàn)狀，新的生活，新的奮斗，斗志化為強勁力量……”這首歌展現(xiàn)了一派繁榮的香港景象，洋溢著一種非常勵志的城市奮斗精神，受到當時許多香港市民的喜愛。

1984年，中英兩國在北京簽訂了關于香港問題的《中英關于香港問題的聯(lián)合聲明》，規(guī)定英國須在1997年7月1日將香港的主權歸還中國，意味著香港即將結束近百年的殖民統(tǒng)治，回歸祖國的懷抱。在這樣的背景下，羅大佑開始關注香港，多次踏足香港，并將音樂創(chuàng)作的視角投向這個對當今中國有著特殊意義的城市。1986年，他創(chuàng)作了《東方之珠》的同名粵語歌曲，歌詞由鄭國江執(zhí)筆，并交由歌手關正杰演唱。這是羅大佑首次用作品來關注香港問題。

1990年，羅大佑在香港創(chuàng)辦了唱片公司“音樂工廠”，將其當成自己音樂事業(yè)的第二個起點。1991年，在香港即將回歸的背景下，擅長以音樂寄托理想的羅大佑，親自將自己的舊作《東方之珠》改用國語填詞，親自首唱并推向市場，這就是那英和劉德華在香港回歸盛典上演唱的版本。

《東方之珠》旋律優(yōu)美動人，歌詞懇切委婉。在結構上為二段體，開頭部分“小河彎彎向南流，流到香江去看一看”，作者采用比興的手法，以漂泊在河流上的小船作為視角，千里迢迢不辭辛苦去看望“我的愛人”——東方之珠；而后，在河流上的小船已隔著重重夜色，遠遠望見了它朝思暮想的城市，城內不眠的燈光似乎也在等待著有朝一日能回到愛人的懷抱；最后“船兒彎彎入海港，回頭望望滄海茫?！?，終于，小船經(jīng)過漫漫長路到達終點，與東方之珠深情相擁，回頭望，滄海桑田，往事已了，驚心動魄的100年就這么過去了。歌詞娓娓道來，感人至深，配合著每一段音樂的弱起，似乎像一位長者在徐徐述說著香港這百年來歷經(jīng)的滄桑。同時，詞作者羅大佑在歌中運用了疊字手法，如“彎彎”“深深”“望望”“茫茫”等，借聲音的繁復步步遞進，在回旋的歌聲中寄托歌者對香港的深情。

在旋律上，主歌部分采用了非常柔和的中國五聲音階，在節(jié)奏上配以三連音和附點音符，增強了歌曲的敘事性。在合唱的副歌部分，音樂轉向西方的大調式，通過旋律的不斷反復和節(jié)奏的長短變化，將歌曲引入高潮，如同強烈的呼喚，呼喚著東方之珠的歸來。整首歌曲點明了香港獨特的時空位置，也描寫了香港人的歷史和未來，深化了人們對香港的認同感。

羅大佑的創(chuàng)作，緊密地和時代結合在一起。在《東方之珠》之前，他創(chuàng)作了一首《亞細亞的孤兒》，針對臺灣局勢訴盡了思鄉(xiāng)的情懷；在《東方之珠》之后，他發(fā)表了臺語專輯《原鄉(xiāng)》、粵語專輯《首都》，在歌中隱藏著他的政治看法。此外，他也關注人心，創(chuàng)作了充滿童趣和天真的《童年》，充滿柔情和纏綿的《戀曲1990》，充滿對生活的迷茫和思考的《鹿港小鎮(zhèn)》等。他的歌中有愛情、有鄉(xiāng)愁、有家國，也有我們的百味人生。

《東方之珠》作為他最知名的歌曲之一，伴隨著風風雨雨、起起伏伏的歷史一起成長，讓人們在每一個與香港相關的時間點唱起。這首歌從20年前走來，每每聽到“當海風吹拂了五千年，每一滴淚珠仿佛都說出你的尊嚴”時，所有的中國人都不會忘卻香港和大陸的同根同源之情，更不會忘記我們永遠不變“黃色的臉”。

（羅子璇）